某天訓練日裡下著傾盆大雨,雨滴拍打在羽球館的屋頂上發出悶悶的聲音,室內明亮的燈光與外面陰霾的天空形成鮮明對比,沉悶潮濕的空氣彷彿讓所有人都像裝了負重沙包一樣,全都感覺懶懶散散的。
剛結束上半天訓練的李洋走到球場邊上靠著牆坐著休息,微涼的牆面剛好帶走運動完的熱氣,臨近窗邊的位子還能清楚的聽見大雨拍打窗戶的聲音。
「一直下雨,好煩哦。」齊麟拿著毛巾坐到李洋的身旁,他擦了擦汗後說:「學長們說他們開車出去幫大家買午飯,我們等他們回來就好。」
「哦,好。」
李洋簡短的回覆後,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坐著,其它選手們逐一離去休息,偌大的球場漸漸安靜下來,只剩空氣中還彌漫著汗水餘味。
齊麟微笑著凝望李洋,眼中閃爍著細膩的暖意,李洋注意到後也回以一個溫暖的微笑,這一刻的沉默並不尷尬,反倒像是一種默契和理解,仿佛語言已經多餘。 突然,齊麟開始唱歌,是一首李洋沒聽過的歌,旋律輕快而柔和,李洋側耳傾聽,享受這難得的一刻。
他們同住的期間,李洋發現齊麟是個非常喜歡音樂的人,他很常在宿舍聽到他在唱歌,小小的房間裡經常上演一人演唱會,而他是那唯一的聽眾,有時候他也會默默的跟著啍上幾首,甚至可以說很多歌都是因為齊麟唱過他才認識。
李洋受到齊麟的影響,也會在訓練時會掛著耳機聽音樂,齊麟注意到這件事之後便買了很貴的耳機當作生日禮物送給李洋,收到的當下既是驚喜又是生氣,一方面禮物的貴重程度超出他所想,另一方面又生氣對方不為自己的將來著想。
但他從未說出口的是,他想要知道齊麟都在聽那些歌才開始聽音樂的,他最喜歡的依然是齊麟親口唱給他聽的歌。
不知道是受到沉悶天氣的影響還是上午訓練後疲勞爆發,李洋聽著齊麟的歌聲,漸漸地進入了夢鄉。齊麟發現李洋的頭不斷一點一點向前,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向前滾,他更靠近李洋一些,手掌輕柔地扶住李洋的頭,讓它安穩地靠在自己的肩上。齊麟再次調整了坐姿,動作輕巧,生怕打擾了安眠中的李洋。
在一片靜謐中,李洋輕淺的呼吸聲與外面的雨聲交織成一首安眠曲,齊麟也不禁打了個無聲的哈欠,想著在學長歸來前小憩片刻。於是,他的頭輕輕地靠上李洋,兩人便如此依偎著彼此沉沉睡去。
陳宏麟外出回來時沒在交誼廳發現兩位學弟,隨即轉向羽球場去尋找,路上遇上了一群女選手,他們神秘地笑著跟自己揮手道別,還來不及多想,但所有疑惑在他推在羽球場的大門後終於懂了。
踏入熟悉的球場後他便發現球場的燈並未全熄,順著光所照耀之處走去,溫暖的光線照在齊麟與李洋的身上增添了柔和的氛圍,兩人頭靠著頭,呼吸輕柔的沉睡著,那畫面寧靜又美好,宛如兩隻互相依偎的小動物。
他腦海中閃過方才遇見的女選手們,她們神秘的微笑此刻有了解答。那群調皮的學妹們顯然成了這幅美麗畫作的秘密共謀。陳宏麟猶豫著是否該在此時打破這份寧靜,但考慮午後仍有訓練的現實,最終責任感還是戰勝感性。
他輕輕推了推李洋,李洋皺著眉睜開眼,眼神還帶著迷茫,略為一動他便發現他正枕在齊麟的肩上,而這細微的動作也喚醒齊麟,醒來的齊麟打了個哈欠,慵懶地站起身來。「學長你回來了呀。」
看著似乎是尚未開機完成的李洋,齊麟伸出手將他拉起來。
看著兩人如此親密又自然的舉動,陳宏麟笑著說。「你們的午餐放在交誼㕔,快去吃。」
「那學長你呢?」李洋問。
「我把這半邊的燈關了就過去。」
「那我們等你。」齊麟說。
「不用,關個燈是會花多少時間,快去!」他揮了揮手,示意他們先走。
因為進入午休的時間,他們離開球場時,四周已然安靜無人,李洋輕槌齊麟的手臂說:「你發現我睡著了怎麼沒叫醒我?」
齊麟笑著說:「都怪今天的天氣真的好好睡哦,我也不小心睡著啦。」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「我們也才睡了二十幾分鐘左右,不算久。」
那天的訓練一直持續到夜幕低垂。兩人回到宿舍時,月光已悄然爬上窗台。
剛洗完澡的李洋坐在自己的床上,腦中一直回想著今日聽到的歌曲,便轉頭問齊麟「你今天中午唱的那首歌可以再唱一遍嗎?」
「中午?」齊麟頓了頓,沉思起來。
「你忘了就…」
「哦!我想起來了!」齊麟本來是趴在他的床上滑手機,瞬間彈起坐好。「你讓我找一下音樂!」
伴隨著吉他與鋼琴的柔和旋律,齊麟再次唱起那首歌,歌聲與男主唱的聲音重疊交織,像是訴說著某個人心底情感。李洋安靜的聽著,細細品味著歌詞所傳達的含義。
喜歡你 就算旁人說有多麼可笑
愛著你 就算世界與我為敵也好
再一次就好 我一定做得到
勇敢去擁有我們的美好
這一次換我守護你 好不好
唱到最後一句時,齊麟露出深情表情,一手放在胸前,另一手伸向李洋。
過於戲劇性的動作讓李洋笑出聲,他把齊麟伸過來的手給推回去,接著問:「這首歌滿好聽的,叫什麼啊?」
「理想混蛋的再一次就好。」齊麟故做受傷的收回手。「你好過份,聽完就不要我了。」
「怎麼可能不要大寶貝,我們明天還要一起打球呢!」李洋笑得更開心了。「我記得上次也有聽你唱他們的歌。」
齊麟再次唱了起來,李洋躺在床上抱著被子,本來還認真的看著齊麟唱著歌的樣子,但整日訓練的疲憊如潮水般湧來,思緒隨著歌聲逐漸飄遠,最後默默地睡著。
齊麟注意到李洋睡著就將手機音樂關閉,他小心翼翼地替李洋拉好被子。
「晚安」齊麟用氣音跟李洋道晚安。他躺回自己的床上,手機的微光映照在他臉上,嘴角還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。
------- 讌子的碎碎念時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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